《北京的城墙与城门》读书笔记

北京的城墙与城门》应该是继迈克尔·麦尔 《再会,老北京》之后,另一本让我心碎的书。

虽然书里面描述的净是老北京各个城墙和城门的长宽高以及修复年限。但是在某些边边角角,喜仁龙这位来瑞典的艺术史学家,总是能说到我的心坎里,尤其是那句“也许当这些城楼都消失的时候,北京也就失去了它全部建筑中最具特色且最迷人的部分。”

我无意于批判当时的决策者,事已至此,于事无补。换了谁可能都会做出“革故鼎新”的决定。

我只是深感惋惜——几百年的历史沉淀,就这么毁于一旦。后人只能通过斑驳的老照片,用尽自己所有想象,去臆度身处瓮城中抬头仰望宏伟城门的感觉。

喜仁龙在前言里说道:“假如我有幸成功地激起了人们对北京的城墙和城门——那些完美而衰落的历史古迹的兴趣,并将这稍纵即逝的美丽向世人呈现,那我的内心就十分满足了,我对这座伟大的中国都城的责任也就尽到了。

感谢喜仁龙,你做到了!

作为一个出生在胡同成长在小区里的北京人,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为这座城市贡献一点点自己的力量。殚精竭虑苦思冥想搜肠刮肚后发现,城市规划道路建设咱使不上劲儿,但传承老北京新精神的“局气 厚道 牛逼 有面儿”自己还是能勉强做到的。

维基北京还是要是继续编纂下去。虽然一人之力如此绵薄,但,如果所有人都这么稀里糊涂的混沌下去,没有像作者这样的严肃记录者,再过个一百年,更没有人知道北京曾经是如此的美好。

  • 人类对历史文化遗物的保护和收藏,是对逝去时代的纪念和追寻,是对逝去时代文化代表物的珍惜和欣赏。历史上,人们总是将前一时代的宫殿建筑群视为过去统治的象征和代表,在改朝换代时,把前朝的建筑或城市加以毁灭性破坏,被誉为“革故鼎新”
  • 根据与现代城市重叠沿用而非城市遗址的初步调查,都城级城墙尚存的城市有:西安、南京、开封,保存城墙相对完整的府级城市有:大同、荆州、宣化、榆林、正定、襄阳、苏州、大理、永年、衢州,城墙完整的州县级城市仅有:寿县、平遥、松潘、兴城、临海
  • 在中国北方,没有城墙的城市算不上一座真正的城市,城墙是城市的基本条件,这也是中国人用城墙的“城”来指代城市的原因:因为没有城墙就没有城市,这就好比没有屋顶的房子是无法想象的一样。一个定居点不论规模多大、地位多重要、治理多有序,但如果没有正式确定且闭合的城墙,它就不能算作传统意义上的中国城市。因此,以上海(“老城厢”以外的区域)这个现代中国最重要的商业中心为例,在传统的中国人看来就不是一座真正的城市,而仅仅是一个从渔村发展而来的居民区或大的贸易中心而已。
  • 城门的修复工程完工之后,一些城门被官方重新命名。正南方曾经的“丽正门”被改为“正阳门”,这也是现在的正式名称,但它通常被人们称作“前门”。其西的“顺治门” ⑮改为“宣武门”,但它的旧名更为人们所熟知。南城墙东侧的“文明门”被改为“崇文门”——也可以说是为了平衡“宣武门”——也就是现在人们熟知的“哈德门”。东城墙南侧的“齐化门”改为“朝阳门”,但人们更普遍使用的是它原来的名字,就像西城墙南侧的“平则门”,人们并不习惯它的新名字“阜成门”。其他四座城门,即“西直门”“东直门”“安定门”和“德胜门”没有更名,而仍然作为正式名称使用。
  • 南城墙外侧壁的建筑布局和规模,与东城墙和西城墙非常相似,但由于保护得最好,因而修缮最少。原因在于它并不构成这座都城的城市外轮廓,而仅仅是内城和外城之间的城中界墙;而且应当说明,在中国北方,任何建筑朝南的一面总是比其他方向较少受到风吹雨打。
  • 这座伟大的中国都城不仅包括前两章介绍到的内城,还包括紧临内城南部的“外城”。外城俗称“汉人城”,这已经表明,清朝军队占领这座城市之后,将大多数汉人居民迁往郊区,特别是早已筑起城墙的南郊。中国人称这部分城区为“外城”或“帽子城”,因为它的位置和形状就像主城的一顶帽子。
  • 城门就像城墙的嘴;承载着超过50万生命体的城市仿佛一个巨大的身躯,呼吸和说话都离不开这张巨人的嘴。整座城市的生活都集中在城门一带;进出城市的生灵万物都必须穿过这些狭窄的门洞。而由此通过的,不仅仅是汽车、动物和行人,还有伴随着思想与愿望、希望与失望、死亡与新生的婚礼和葬礼仪仗队。在城门那里,你可以感受到整座城市的脉搏,似乎全城的生命与意志都通过狭窄的门洞奔涌着——这座名叫北京的城市,它每一次跳动的脉搏,都彰显着这个有机体的生命节奏。
  • 在南城墙上,城市的正面开有三座恢宏的城门,这里有最繁忙的交通和商业。中间的是正阳门(国门),比其他城门更高大;这座曾经仅供皇帝使用的大门,现在也被称为“国家之门”,尽管它雄伟的建筑和周边古色古香的环境已经受到很严重的破坏,但它依旧是帝都生生不息的生活中心。在正阳门东、西方向的一定距离,分别矗立着哈德门和顺治门,尽管这并不是它们的正式名称,但人们还是习惯这样称呼它们。这两座城门成为沟通南北的主要街道的出入口。哈德门有时也被称作“景门”,光明与荣盛之门;上至天子,下至百姓,谁都可以进出这座城门。在其西面的顺治门则恰好相反,它被视为不幸和衰落之门,也就是“死门”,即“死亡之门”,至今还可以看到大多数的葬礼仪仗从这座城门经过。
  • 德胜门,根据字面意思,即品德高尚之意,也被称为“修门” ①(修饰之门);而安定门则是“生门”(丰裕之门),皇帝每年都要从这里经过一次,去往地坛祭祀,以祈求一年的好收成。东直门被称为“商门” ②(交易之门),人们在这附近做买卖,而皇帝从来不去那里。齐化门,又被称为“杜门”(休憩之门),这是由于东直门的市场而自然形成的。平则门意为安静和规则之门,据说这里的居民被皇帝的诏令惊扰,因此这座城门又被称作“惊门”。而西直门又被称为“开门”(开放之门),即晓谕之门,象征着充分领悟皇帝诏令的英明。(译者注:上下文提及的“景门”“死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惊门”“开门”对应的是古代奇门遁甲中所述的八门。作者的阐述多仅基于字面含义。)
  • 不过幸运的是,除了德胜门城楼,其余的城楼都保存了下来。也许当这些城楼都消失的时候,北京也就失去了它全部建筑中最具特色且最迷人的部分。
  • 平则门,正式名称为阜成门,位于西城墙南端。瓮城修复于乾隆五十二年,但城楼下的城台显然年代更久远,大约可以追溯到明朝晚期;它们都用薄砖精心砌筑而成。
  • 哈德门城楼的尺寸比之前考察过的任何一座都大。纵墙长 28. 7米,山墙宽 14. 4米,城楼整体面阔 33. 4米,进深 18. 8米。从城台到屋脊的高度为 25米;如果算上城台的高度,城楼通高近 40米。面阔七间,进深三间。
  • 为了消除这种交通压力,北京政府委托德国建筑师罗斯凯格尔( Rothkegel)制订前门的改建方案,以调节前门及其周边的交通。对前门进行现代化改造的计划价值非凡、意义深远,它开始于 1915年,并逐步实施,最终在 1916年,这座城门的面貌定格了。那些有幸见过前门的最初模样,并对其巨大瓮城、瓮城门及生动的瓮城空场念念不忘的人们,无不反对当局以这种粗暴的方式改造前门,并对旧结构造成大量破坏,但同时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原先的状况不论是从卫生还是交通的角度来看,都是无法持续下去的。
  • 站在箭楼上俯瞰前门大街,北京城中最美丽有趣的景象便尽收眼底,婆娑的垂柳和古老的木牌楼形成了一幅优美的画卷。这里的交通忙碌而繁杂:手推车、人力车、骡子和骆驼商队,与汽车和自行车混杂在一起——古老的秩序正逐渐被嘈杂和机械化的时代打破。
  • 安定门毗邻孔庙、雍和宫,它们可能至今仍是北京城中最大的庙院。这里的交通相当繁忙,不过出入城门的主力是运输煤炭的队伍和士兵,营房在城门外不远处,此外偶尔还能遇到喇嘛和前来参观拜谒雍和宫的蒙古朋友。
  • 北京皇城的正南门,明代称大明门,清代称大清门,民国时期改名为中华门,原址在正阳门北侧。 1952年扩建天安门广场时拆除,1976年在其原址修建毛主席纪念堂。
  • 你可以从西边看到永定门最美丽完整的画面。宽阔的护城河边,芦苇蓬松,垂柳婆娑。城楼和弧形瓮城带有雉堞的墙,在碧空之下形成黑暗的剪影。耸立的城楼将城墙和瓮城的轮廓线引向高处,远挑的屋檐就像伸出了宽大的双翼,凌空欲飞。护城河中,城门的倒映清晰可见;不过当习习清风拂过垂柳柔软枝叶时,城楼的翅膀便在水中颤动起来,而雉堞的城墙也开始破碎摇晃……
  • 这些美妙的城墙和城门,这些北京动人辉煌的历史的无言记录者,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屹立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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